大家好，我是马港真，一个悬疑小说爱好者。

今天说一个小说里的逆天奇案。

这事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香港，屯门。

有一个男人死在家中，腹部连中三刀。

警方在排查现场时听到屋后有动静，声音来自一个仓库。

仓库里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铁笼，关着巨嘴鸟、羊驼、白袋鼠等动物。

一个笼子敞开了，笼中关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。

她浑身均是被皮鞭抽打的伤痕，头被剃须刀划得乱七八糟，长发散落一地。

·

先说说这名死去的男子，名叫叶东升，45岁，O型血，是一名动物商贩。

他从国外进口动物到香港，出售给马戏团、宠物店。所以将仓库和自己住的房子设在一起，方便打理生意。

在叶东升的肚子上发现3处刀伤，凶器可能来自一把瑞士小刀，刀找不到了。

但这3刀并不致命。

叶东升的真正死因是猝死的——由于疲劳过度而导致心脏突发梗塞而猝死身亡。

他好赌成性，在死前曾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，完全没休息，然后回到家，这是诱发他猝死的真正原因。

不过有一件很蹊跷的事情。

法医在解剖尸体时，从叶东升的胃中发现少量安眠药的成分。

刀伤、猝死、安眠药。

这完全说不通。一个打了一天麻将的人需要吃安眠药吗？肯定是倒头秒睡。

所以这药是有人给他下的。

·

接下来说说笼中少女。

这人名叫小雪，是叶东升的女儿。案发时被关在动物仓库的笼子里。

她的头发被剃光，全身有多处虐打，来自皮鞭抽过的痕迹。

小雪被警察找到的时候情绪很激动，警察问她，“是谁打你，把你关在笼子里？”

“爸爸。”“爸爸。”她失控地哭着。

这到底是什么禽兽父亲，要这样对自己的女儿。

还要说一个人。

她是叶东升的妻子，名叫雅丽，在案发后雅丽突然失踪了...

·

两日后，警察去医院给小雪录口供。

小雪蜷缩着坐在病床上，光着头，但仍不掩面貌清秀。

她愣愣看着窗边又纠起眉，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痛苦之事。

“你爸他……常常打你？”警察问。

“他最近老是输钱，心情不好就打我。”小雪答。

“昨晚发生了什么，为什么你会被关在笼子里？”

“不是昨晚，他已经把我关在笼子里三天了，他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一条狗，一个动物了！”小雪的情绪有些失控。

“那你妈妈（雅丽）也不管吗？”

“我们哪敢反抗，从小到大他一看我不顺就打我，我妈要是说上两句，连她也被打。这个家就像个笼子一样，把我们都困在里面！”

警察问，“你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吗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吗？”

“是邓肯杀了他！”小雪突然抬起头，用哀伤的眼神看着警察叫道。

随后她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：

邓肯是一只猴子。关在仓库的笼子里。小雪和这只叫做邓肯的猴子关系特别好。

案发当日，小雪弄开邓肯的笼子，猴子从笼子里出来，小雪让猴子去帮她找钥匙。

于是猴子潜入房中想拿钥匙，这时候叶东升回来了，去打猴子，猴子举起水果刀，给了叶东升三刀，之后猴子跑了。

警察一愣，“你是说，一只猴子杀了你爸？”

“猴子都是有灵性的，警官。邓肯才不会让你们捉到呢，他现在一定是跑到山上去了。”

她喃喃说完后钻进被子里，再不说话，用被子将身体缠绕裹紧，透不过气却才能换来一丝安全感。

·

这件事一听就很扯，说的猴子和人一样精明。

从小雪的口供中，警察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。

小雪在说谎，她知道叶东升是怎么死的。

为什么呢，因为在案发时她是被关在笼子里，她不可能知道叶东升已经死了。

难道猴子还会说人话，通风报信。

还有叶东升肚子里的安眠药怎么解释？也是猴子下的？

小雪想用“猴子杀人”去保护真正的行凶者，这人是谁？

在离开医院的时候，警察又发现了一个疑点。

他在和医生询问小雪病情时，无意间看到病历上写了一个信息，小雪是AB型血。

叶东升是0型血，他不可能生出一个AB型血的女儿。

所以小雪不是叶东升亲生的。

回想起那安眠药、刀伤，家中并没有出现门被撬开的痕迹...

种种迹象表明行凶者是与叶东升较为熟悉之人。

那么妻子雅丽的嫌疑就很大了。

这事很有可能是这样的：

叶东升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，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居然不是亲生的，所以把小雪关了起来。

叶东升还要报复雅丽。

雅丽不忍看到女儿被虐打、想救女儿，所以给叶东升下了安眠药，谁知药太少了，叶东升醒了，于是雅丽拿起水果刀捅了三刀，然后畏罪潜逃。

而小雪为了保护母亲，编造了猴子杀人的说法。

但这一推论很快就被推翻了。

·

三天之后，雅丽被抓到。

审讯室内。雅丽一脸不安地坐着，见警察走进来，大叫，“警官，人不是我杀的啊！”

“那你干吗要逃走？”

“我……”雅丽停了停，支支吾吾地说，“我想和Roy私奔。”

这个Roy又是谁？

雅丽交代，Roy是她的前男友，一个船员。当年二人由于聚少离多而分手，之后雅丽嫁给了叶东升。

“你先生知道这事吗？”警察问。

雅丽点点头，“他一直都知道有Roy这个人，所以结婚后他对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，常常揍我。”

雅丽像是陷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片段，“叶东升太可怕了，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，我只要一提离婚或是想逃跑，他就把我关到笼子里，几天几夜。警官！你知道这种感觉吗？”

她近乎失控，“就是和一大堆臭烘烘的动物关在一个屋子里，和它们吃一样的东西，他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一只他养的动物！”

“因为这样，你就杀了他？”警察问。

“没有！”雅丽畏畏缩缩地摆摆手，“我不敢，我真的不敢。我只想逃出去。”

警察递上纸巾，面前的雅丽三十七八岁，瘦弱，可怜。

她擦擦眼泪，“上个月Roy从国外回来了，我们又好上了。所以我们商量着怎么逃走。”

案发当日，雅丽等叶东升回来，给他的水里下了安眠药，看着叶东升睡了过去，去柜子里拿了护照就跑了。

警察又问，“你知道你女儿被关在笼子里吧？”

“知道。”雅丽点头。

“那你不救她？”

“我帮不了她啊。”雅丽脱口而出，“我放她出来我就走不掉了。”

“她是你的女儿，你就看着她被关在笼子里吗？”

“没事的啦。叶东升不会对她怎么样的，我跟了他这么久，其实他很爱小雪的。”

雅丽说，叶东升非常爱小雪。而且叶东升一早就知道小雪不是亲生的。

小雪是夫妻二人领养的孩子。只不过小雪一直都不知道这事。

从审问中，警察发现雅丽对小雪没有太大的感情。

她是一个自顾自的女人，当初嫁给叶东升也是贪钱，有了钱又念着爱情。

小雪对她来说，叶东升对于来说，都是可有可无的“工具人”。

反倒是她认为叶东升很疼小雪，可一个这么疼女儿的人，为什么要把女儿关在笼子里？

雅丽说自己不知道，她连小雪交了什么朋友都不过问。

她最关心的只有自己，她说，“警官，我说的都是真的啊，我只是给叶东升下了安眠药，我没杀人。我是冤枉的。”

·

若她说的是真的，那案件又陷入了谜团中。

雅丽只是在水中下了安眠药，她并没有杀死叶东升，究竟是谁给了叶东升这三刀？

难道真的是猴子跑出笼捅了叶东升三刀？

小雪在说谎，她故意隐瞒真相。

而真相要如何查证？

警察再次回到案发现场。

看着这早已毫无生气的屋中，那沙发上随意堆放的衣服，茶几上的烟灰和报纸，桌上的半杯水，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钟。

书桌上有几张小雪的照片，5岁时、9岁时、13岁时……

墙上有几条身高线，记录着小雪正在慢慢长高。

物件是不会说话的，但这个不相连的物品，能想到过往这间屋中曾有过的一丝温暖片段。

叶东升真的是爱着小雪，看着她成长。

警察走进小雪的房间，看着墙上的明星海报，还有房间内的装饰布置。

警察坐在床中，伸手在床下摸摸了，少女的心事日记一般会放在这个位置吧？

可惜没有。

警察抬起头，桌面摆着一台电脑，他打开了电脑，跳出一个MSN框。

是小雪的MSN，设了密码。

要想知道小雪在隐瞒什么样的真相，或许聊天记录能给予解答。

几天之后，电脑部的同事将破解密码。

看着那几十个好友，一一追寻。真相越来越近。

小雪和一个叫做“萧萧”的人的聊天记录有十几页之多。

她们俩是同学，聊的话题入骨暧昧，像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。

翻了几页之后，框中跳出一张两人的合照，萧萧留着短发，搂着小雪。

从照片上可见，这个萧萧是个女孩。似乎谜题解开了。

·

第二日，萧萧被带到了审讯室中。

她留着寸头，耳朵上打了耳钉，穿着一身球衣。

萧萧模仿着男士的装扮，却稚气未脱，她还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。

“你和小雪是恋人？”警察想不出用什么词汇形容这样的关系。

萧萧点点头，“我们在一起一年了。”

“见过这个人吗？”警察举着叶东升的照片问道。

“没……”萧萧看了一眼，像是很慌张又把头低了下去，她如此年轻，甚至连骗人都不会。

“你知道小雪被关在笼子里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萧萧捏着拳头。

“你看到她被叶东升打，很心痛吧？”

萧萧咬着牙，手敲着桌子，一直在颤抖。

“小雪现在还在医院里，医生说她浑身都是伤。”

“叶东升这个禽兽！”萧萧终于忍不住了，她吼道，“世界上哪有人会把自己女儿关在笼子里？就像关动物一样！”

“前晚，你是不是去找小雪了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只有把整件事说出来，我才能帮你。”警察将话语转为温和，“你还这么年轻。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的。”

事已至此，萧萧不再抵抗。

她急促的呼吸，令自己平静，而后说了案发当日的经过：

“我好几天没看见小雪了，前天晚上去她家找她，可谁知被我看见她被关在笼子里！”

·

案发当日，萧萧在货仓里看见小雪。

“他又打你了啊！”萧萧抓着笼子，看着小雪被关在笼子里，浑身上下都是皮鞭抽过的伤痕。

“我爸爸说要打死我。他说我不要脸！居然和你在一起。你快走吧，一会他回来看见你，也会打死你的！”

“我不怕！混蛋！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？我们是真心相爱的。”

笼子是现实之物，而小雪和萧萧的感情却像是被困在了某个更大的“虚拟”牢笼中。

“我要救你！”

萧萧说完后离开仓库。

她走到相连的住宅房子边，见屋中有人，雅丽和叶东升。

她躲在窗户外看了会儿，见雅丽递给叶东升一杯水，叶东升喝完后回屋睡觉。

又过了不久，雅丽抓着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，从柜子里找了证件护照，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屋子。

现在是个好时机！

萧萧拉开窗户跳入屋中，这间屋子就像是个牢房，困住了雅丽和小雪十几年。

萧萧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，叶东升正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。

她走进屋内，想取下挂在叶东升裤子上的钥匙，这把钥匙能打开关着小雪的那个牢笼。

“你干什么？”

叶东升并没睡死，他听到动静，看见萧萧，一把抓住萧萧的手，“怎么又是你这混蛋！你想缠着我女儿到什么时候？”

困累加上安眠药的作用让叶东升使不上太大力，不过意志力中有某种支撑，令他死死掐着萧萧的手，不肯松开。

“你放手啊。”萧萧叫着。

“混蛋，你这不男不女的，我……我要报警抓你。”

纠缠之中，萧萧抓起口袋里的瑞士小刀，在叶东升的身上捅了三下。

叶东升腹部一阵剧痛，松开了手，哀嚎一声昏了过去。

萧萧吓坏了，跑出屋子，回到仓库，“怎么办？我……我好想捅死你爸了！”

萧萧抓着笼子，她的手上沾满了叶东升的鲜血，她失魂落魄，她只有十六岁。

“我不想坐牢。”萧萧哭着说。

“你别怕。我有办法救你。”

透过笼子的铁栏，小雪握着萧萧的手，“你快跑！就当从没来过这里。”

她们望着彼此稚气未脱的脸。

此时，房间中，卧室里，叶东升又醒了。

他捂着腹部涌出的血，躺在床上。

“混……混蛋……离开我女儿……”他喃喃说着。

他爱小雪，他也受传统的“棍棒之下出孝子”影响，小雪犯错，就打。打了就会好。

当得知小雪的这段错恋后，他把小雪关起来，剃了她的头发，试图用暴力、牢笼、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女儿。

小刀只是在他的肚子上捅了三下，并不至死。

老婆给他下药、跑了。

女儿。

他突然想到女儿也要和这个萧萧在一起，也要逃走。

为什么自己苦苦维系的这个家，家中的人都要离开他？

叶东升心一纠结，加上过劳，极度痛苦地哀嚎了一声，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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